在moko看《哪一天,我們會飛》,完場的時候,眼淚都還未擦乾,赫然見到月球領著余鳳芝、彭盛華和Lina出來謝票,月球用電影裡「你不會成功的語氣」問在場觀眾:
「如果你是余鳳芝,你會選彭盛華抑或蘇博文?」
舉手選蘇博文的手臂林立。
一如墳前的彭盛華說:「你型晒啦你。」
比起彭盛華的那種「你不知道我這樣喜歡你」,余鳳芝最後從蘇博文身上讀懂的應該是「我不知道我這樣喜歡你」。喜歡到,去到哪裏,都和別人提起。
買飲料時沒有零錢的余鳳芝向路過的蘇博文求助,為了和對方「建立交情」,看上去正正經經的蘇博文謊稱自己沒有零錢,借意請客。
歌唱比賽上,兩個男孩均對余鳳芝有好感,但蘇博文仍樂意抱著吉他為好朋友伴奏「郭富城就係唔順超」,兩個男孩舉起余鳳芝的手,彭盛華一臉自信,蘇博文有點不自在地低頭。
二十年後,舊生聚會裡彭盛華連歌詞都忘記了,而蘇博文的指紋仍烙在吉他上,握到手的人,後來感情慢慢淡去,忘記初衷,而已經離去的人,留下的都是最佳印象。
「你型晒啦你。」
彭盛華上課央求蘇博文將字條折成紙飛機傳給余鳳芝,推搪了兩下,蘇博文極速折好,順著風向送出,紙飛機準確無誤地降落在余鳳芝的桌上。
蘇博文和余鳳芝在後花園聊天,彭盛華從身後跳出來喊姦夫淫婦,蘇博文識趣地讓出空間給他們,拋下一句「我回去上課了」就低著頭溜走了。明明蘇博文的成績好得根本不用回去上課……
然後在後山撿到飛飛,緊緊追在德叔身後求著收留牠的,又是那個頭髮亂亂的,不gel頭的蘇博文。
彭盛華帶余鳳芝去聽樂隊、喝雞尾酒惹出了一身紅疹後,勃然大怒得一拳將罪魁禍首揮倒在地然後低頭跑走的,又是平日不慍不火的蘇博文。
那段時期,余鳳芝的世界裡彷彿都是蘇博文……
坐在「駕駛席」上的蘇博文抓住余鳳芝的手:「鳳芝,跟我去英國吧。」余鳳芝輕輕掙脫,說:「我該換衣服走了。」
多年後,偶然才想起那架拿起又放下的紙飛機,那座拿起又放下的獎杯,明明觸手可及卻沒有勇氣去握住的感情。鳳芝捧著看見底座寫著自己名字的「登機牌」,難過得連靈魂都被抽離。
甚至來不及說一聲謝謝。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與愛。
也許蘇博文是缺點運氣,那個背負著色弱仍然成績卓越,仍然有能力去照顧別人、說著不好笑的笑話、忠實地守護著友誼、溫柔地不著急地照顧鳳芝的人,然而別人在展室接吻,他卻在後山玩飛機。
也許每個人身邊都有個蘇博文,他對喜歡的事很有熱誠,他總是穿著整齊,低著頭害羞地笑,他不在意收獲,堅持對別人好,他值得坐擁所有最美好的印象,肆意地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記憶,然後一次一次地被你忽略了。
沒錯啊,「你型晒啦你」,而明明,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