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是比歧視更殘酷的武器。
要改變,就要談論,不停不停談論。
如果說LGBT (Lesbian, Gay, Bisexual and Transgender)被社會歧視,I就是被無視的一群。
I是什麼?
I stands for Intersex,亦即是雙性人——
出生時同時擁有男性和女生的性徵,既非男、亦非女。
(留意番,雙性人不同於跨性別者。跨性別者生理上能被清楚界定為男或女,而心理性別與生理性別相反。
例如Danish Girl嘅Lily,生理上擺明係男人,但心理上佢相信自己係女人。所以Lily係跨性別者,唔是雙性人。)
由於本身性/性別就係我關心嘅議題,加上好喜歡戲劇,星期日,參加咗一個以雙性人為主題嘅drama workshop——
雙性人生命歷程工作坊 Intersexuality – The Way We Grow。
本來於我而言,雙性人就沒什麼好奇怪,就是性別光譜中的一環。
但原來,就算本身唔歧視性小眾嘅人,都有唔少人分唔到雙性人同跨性別者;
原來,大約1500人當中就有一個雙性人——即是如果你facebook friend list多過1500人,好有可能當中已經有雙性人;
原來,現階段嘅香港,只有一位公開come out嘅雙性人,係只有一位。
好喇,雙性人喺日常生活中會遇到咩困難呢?
喺個workshop入面,有好長一部分會畀我哋代入一位雙性人——Denise嘅角度,嘗試去經歷、感受佢嘅掙扎。
廁所去男廁定女廁好?
校服/制服著男裝定女裝好?
見工CV填男定女好?
運動比賽係男子組定女子組?
好喇,身分證係男仔,但明顯有對波,點算好?
身分證係女,但生鬚,點算好?
個個雙性人嘅情況都唔同。
有人偏男、有人偏女,而男女性徵/染色體嘅比例,因人而異。
換言之,世上冇兩個雙性人case係完全一樣嘅。
但係,喺呢個性別只有二元劃分成男、女嘅社會,世人根本睇唔到佢哋、唔會討論佢哋;而雙性人如果佢自己唔講,你都好難察覺佢係雙性人——佢哋等於係社會上嘅隱形人口。
要幫助雙性人,首先要令佢哋不再隱形——我哋要去討論雙性人。
有歧視嘅聲音,就有機會去批判、去說服、去感召反對嘅人,重要的是要畀雙性人知道——即使有人歧視,同樣都有人支持。
講番個workshop,有一part係實況劇場——
喺學校入面,作為受壓者嘅雙性人同學,被施壓者嘅訓導主任同社工逼迫,冇權冇say嘅新老師作為旁觀者,可以點幫到受壓者?
唔單止係學校環境,放遠四海組織皆適用。
好多時,我哋表而上係對抗緊個高層,但實際上係對抗緊成個制度。
作為一個冇say嘅小薯仔,千祈唔好咁傻豬豬單人匹馬向前衝,空有匹夫之勇卻欠謀略,然後畀人五馬分屍壯烈犧牲喇,世界將依然不變改,施壓者只會增高加厚逼迫受壓者幅牆;而受壓者亦失去一個本來可能可以依靠嘅對象呀。
小薯仔要號召更多更多小薯仔,用群眾力量去起革命才是出路。
我講緊雙性人,又唔止雙性人。
頭先講到,香港宜家只有一位公開身份嘅雙性人,就係合照中嘅呢一位——細細老師。
細細老師宜家五十出頭,小時候做過廿幾次手術,做咗三十幾年男人,先知道自己係一個雙性人。
同佢差不多年紀嘅雙性人,佢知道嘅,全部都自殺死曬,係全部。
我聽到嘅時候好震撼,一句輕巧嘅話,背後嘅歷史係何其沉重。
雙性人每日面對嘅,絕對唔止去男廁定女廁好,或者CV填男定女好。
而不論任何弱勢社群,需要嘅唔係憐憫嘅目光,而係援手。
所以細細老師好鼓勵世人同佢影相,喺社交平台畀大眾知道:「我見過雙性人,我關心雙性人,我支持雙性人。」
歧視和欺壓源自無知,多一個人表態、多一個人幫手教育,雙性人就多一分力量。
可以的話,我唔想無端端話我支持同性戀,正如你唔會無端端話你支持異性戀;同樣地,我都唔想無端端話我支持雙性人,正如你唔會無端端話你支持男人同女人——眾生皆人類,生命皆平等。
無論咩人,咩生理狀況,係唔係小眾,都應該作為一個獨立嘅個體被正視。
喺無端端嘅情況下,刻意嘅支持其實同打壓一樣,都係一種標籤。
但當有啲人無端端都被歧視,就不能沉默了。
要normalize任何所謂禁忌,就要係咁講係咁講係咁講,將呢件事滲透到我哋嘅normal life中。
直至有一日,我哋唔駛再話畀人知自己支持性小眾,但在那之前,讓我們不停去談論。
第一步,以後說到LGBT嘅時候,喺後面加番個I——LGBTI。
延伸閱讀:
如果你想知多啲關於雙性人,可以睇下呢兩條片——
南都周刊:https://vimeo.com/147355811
鏗鏘集:https://youtu.be/-CD2RhpNgLc
籌辦是次drama workshop組織page: 雙性人 The Missing Gender 0.972
細細老師的page: 藩籬以外 ﹣ 認識和關愛雙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