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hoto via cc Flickr user darkday)
正值青年,我的記憶力卻戲劇性地差。空餘時間喜歡看電影和看書,當遇上好電影、好書籍,都會跟身邊的人分享,但當身邊的人看後要跟我討論一下時,我大部分時間都會說:「其實我唔係好記得內容講咩,只係記得好大概個內容。」有耐性的朋友就跟略略談談那內容,嘗試勾起我的回憶,從而再作討論。所以曾有人說我買DVD是「好抵」,因為看一次不會記得,當不記得時又再次當新電影去看。
我的善忘除了在興趣上表露無遺的展現出來外,在感情上亦同樣。
情侶間總愛問及關於前度的事宜,而我同樣大部分時間的答案都是:「我唔記得左。」當然,別人總會覺得我在隱瞞或不想透露,而顯得現任和前度的地位有所差距。例如,「你有無送過PANDORA俾佢呀?」「下,唔記得有無喎。」「唔記得?即係有啦,咁點解你唔買俾我呀?」(例子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看到這裡的你可能都會問一句:「喂,咪玩啦,PANDORA喎,會唔會唔記得呀?唔想認咪唔想認囉,咩唔記得啫。」PANDORA又好,「究竟你幾時開始鐘意我啫」又好,「你同前度有無做過乜乜乜」又好,其實我打從心底裡忘記了。
有趣的是,雖然我忘記跟前度的事,忘掉何時喜歡現任,但對於習慣或興趣,我卻記得。前度不喜歡蒜蓉的味道、不喜歡衝紅燈、習慣於洗澡時刷牙、喜歡大錶面手錶等,雖然現在要回想然後列出都有點難度,但至少被問起時,一定會答得出答案,而不是「唔記得」。而我自己都覺得好奇怪,好像選擇性去記起某程度的事,當又被問起相處之事,記憶又變得相當模糊,餘下零碎的畫面。有時一個人去嘗試回想時,感覺好像是一場夢,並不真實,我不能確定事情是否真的發生過,而我就好像是一個第三者去回看,絕對不是第一身的感受。
可能會有人覺得我是個負心漢,不論結局如何,人家畢竟都跟你一起過,何必現在就好像把別人忘記得一清二楚?是否不幸也好,從前的兩段感情都被負了,或許這樣很自然的說,自我機制懂得去從我的記憶庫捨掉一些東西,不愉快的、會讓情緒失控的,都不容許我記起,甚至能讓我覺得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事情的本身或細節可以忘掉,但要是類同事情一旦出現,情感機制又會好有趣,懂得將今次發生的事跟從前發生過的事所帶來的情感互相牽引,不安情緒相繼湧現,有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啊大人。事情忘掉了,情感卻一直保存著,怎揮都揮不走。它是種虛無的東西,非筆墨能形容,卻永遠跟著你大跟著你老,你不能找它,只有它去找你。這些壞情感是感情上所謂的磨練嗎?
但願有一天,那些壞情感都如壞死的感情一樣,一一忘掉並捨棄。難得糊塗,難得善忘。忘掉壞感情壞情緒,讓我重新上路;忘掉好電影好書籍,讓我可重溫可再驚嘆其出色之處。
善忘,我喜歡這樣的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