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門,走進香港政府貼心為香城考生而建的自修室內。
從門口回到我的位置過程,驚覺在一頓午餐的時間內,300個滿滿人頭已這自修室填得滿滿。而在這300人四周僅有敲打計算機的以及紙張筆尖交戰的聲音。
好吧,我也該好好發奮努力,繼續回到編號155的位置上,完成餘下一半的某年某月past paper,至於是某年某月 ?這一點也不重要吧。那一科的paper ?沒有留意。
我倒是留意這個小小的空間塞了300個人,連空氣也變得詭異起來。在小小的空間內,這300個人就這樣安份守己地專注在自已那小小小的土地,我忽發奇想,想起一個恐怖的畫面,然後汗毛直豎,心裡發寒,趕緊收拾試卷離開….
雞舍內,緊緊相依的肉雞,正在沒完沒了地把頭往飼料伸,把頭伸出來再縮回去。每隻雞住著一樣的環境,吃一樣的食物,看一樣的風境,做一樣的動作。何其壯觀的場面呀~在商人眼中,這是一張張的鈔票,在雞農眼中,這是自已自豪的作品,一隻又一隻的好雞;在牠們眼中,這是一大堆自己的敵人。
本來食飼料往往不過是單純為了進食的慾望,不過在先進的現代化農場,雞農會獎勵吃得更多的雞。其他雞看到,也更拼命地把飼料向胃內。你評評理,養雞是不是比養鴨更好更方便,填鴨尚需要把牠們的喙撐開,往內塞東西,但養雞,你就只需要巧立名目,牠們便會自動自覺地塞。
當有人指責雞場不人道時,雞農又會說牠們腳下數寸一樣的土地便是所謂公平而豐衣足食更是人道到過份。每個四方的空間,便是牠們唯一的活動空間,事實上也沒有活動可言,如果你把轉動頸部視為活動的話…好吧你贏。
雞舍內,鐵籠困住的不止是牠們的肥美的肉身,更有牠們那份想飛的心。
可是雞農會說,牠們是雞,飛翔與牠們無關. 這些翅膀根本不曾打開,牠們慢慢地連自已擁有翅膀這個事實也遺忘了。這些翅膀很可能終其一生也沒有機會打開. 可能只有我們在啃 KFC原味雞翅時可以稍稍張開。
經濟動物的悲哀,在於牠們出生到死亡間只存在一個意義,成為別人的養份。而經濟動物更悲哀的,是發現了自身的悲哀。發現了又如何,任你如何衝撞,鐵龍仍絲毫無損。然後你改變主意,大聲呼喊,打算喚醒身旁的同伴. 可當你看見牠們那張歡愉的面孔,嘴角仍沾有飼料時。你不忍心把他喚醒,教他承受不必的痛苦,承受跟你一樣的痛苦。
走出門口的時候,身旁有正在排隊的人龍,滿心歡喜地準備投入生產……
也許我試試說些人話,期望有人聽得懂吧(掛)……那怕是一個人
致正在籠中伙伴,也許我們並不能把鐵籠打破,但我們卻可以阻止自已成為別人的養份.破壞不了制度,便把它戰勝然後跳出。可是只要你順從了這一切,飼料吃多了,當你走出籠子,也不過是走進別人的胃中。
不要被飼料把自已塞得太肥美,說不定身體輕了,再試試拍翼. 發現原來自已也有屬於自已的那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