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經惟剛在蘇富比展覽完畢的《「香港之吻」: 邂逅1997》系列,之前網上睇圖,乍看平凡普通不過,有人說他都是影返鹹相好了。說實在,荒木的作品,女人、裸體、綑縛,因為題材,所以注目。我看過他一些作品,不上心略略翻一下,沒什麼特別的。這系列也不例外,縱使用心地看,都覺是歪歪斜斜,out 晒 foc。但就在這歪斜 out foc 之中,好像「有啲嘢」。我說過,「很有嘢」的不是藝術,「有啲嘢」的才是。對。就是這種有啲嘢。
一個不遠的過去,異國人的眼光,投注站旁、舊樓後巷、彌敦道、地茂飯館、酒樓杯盤狼藉,很平常,很混沌,很疲憊,卻像包裹著隱密的私情。這是我們記不起、面對不起的隱秘。女人,始終離不開荒木。此系列也離不開女人。天橋下的一班學生妹、裕華門口等人的女人、過馬路的女人、坐地鐵的OL、露點肥鬼婆、酒店裡的裸體模特兒。荒木眼中的性感女人,一定是很普通的、很實在的一個女人,帶點憂愁,帶點睏乏,彷彷彿彿、不知所以的,便和男人造了愛。眼前道旁的女子,任她是如何普通,你會很想看到她造愛時的樣子。
看到荒木拍攝女人,真的感受到愛情。蘇富比特地為是次展覽印了特刊,放了本在場供人閱覽。裡面有荒木所記拍攝「香港之吻」每一張相的過程、心情。影酒店裡的裸體模特兒,大意說:
當我用鏡頭對著一個女人,對她說「我很喜歡你」,她便會立即變得神采飛揚。可是我不懂這裡的語言。不過攝影的時候,男女之間是不需什麼語言也能明白對方。我叫模特兒站在窗台旁,我從窗外看到了工程進行,感覺很好,就拍了照片。工程和情事,也都是關於「挖掘」了吧!
看罷,我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