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hoto via cc Flickr user shots of carmen fiano)
每個人都失過戀。
每個人都等過人。
我都唔例外。
好多年前,分手前嘅最後一段日子,佢竭盡所能想擺脫我,用盡最荒唐嘅理由,最唔耐煩嘅語氣,最涼薄刻毒嘅說話黎令我放手。我諗左十個唔應該分手嘅理由,都敵唔過佢一句想冷靜下。
然後我諗,可能佢真係需要時間諗下我地要點行落去,我等緊一個offer,到時我唔會有任何異議,做得唔夠,我可以努力;做得唔好,我可以改。十六個字,義無反顧咁去做,有咩可以難到我地?當時,我真係咁諗。
直到廿一日冷靜期過左,我諗埋第十一至七十三個唔應該分手嘅理由,想搵下佢,電話已經打唔通,Facebook無啦啦少左個朋友,我好慌張,拎起電話send左個whatsapp message。
從個剔號知道,原來佢想靜下,同埋想我冷靜下,原來佢將兩句溝埋左黎講。
然後我周身唔舒服,好似抖唔到氣咁,好想搵佢。但兄弟又叫我唔好繼續搵落去,免得佢對我愈黎愈厭惡。於是食又唔係訓又唔係,煩佢又更加唔係。呢個時候,見證友情最可貴嘅部份。
一個電話,八方支援,黎開解,黎陪我借酒消愁。
「忍下啦,開頭係辛苦啲,幾年後回想返,就會覺得自己好傻架啦。」三姑六婆同各位兄弟一齊為我打氣,我彷彿好似參加緊戒毒療程咁,啤酒變成美沙酮。
朋友變成戒煙貼,每次頂唔住,我就打比其中一個朋友,唔停咁講足個半鐘。去證明我真係無左佢唔得,去證明我要等到佢返黎為止。
力排眾議嘅愛情係浪漫嘅,我覺得,大家可以唔認同,甚至佢可以唔記得我,但我唔可以比自己慢慢淡忘。換句話講,等待同時間決鬥,而我默默班緊救兵──直到佢返黎為止。
等人之所以咁辛苦,在於生理同心理處於靜止狀態,周圍嘅事物一直郁動,焦慮同煩躁無時無刻交替襲擊,等運到嘅感覺好可怕,更可怕嘅係,我唔知要等到幾時。
等左一年,我仲好有鬥志咁改善自己,務求再見到佢嘅時候,佢會後悔自己點解當初咁武斷。
等左兩年,我開始諗,咁耐無見,如果有機會見面,第一句開場白,到底講咩好?一定要有種久違嘅瀟灑氣概。
等左三年,我發覺對方Facebook profile picture已經轉左十幾次,甚至同當初嘅第三者分埋手,都無聯絡過我。
自作多情得耐,當要面對客觀事實,我好慌張。
「其實我忘記唔到佢。」我好徬徨,急需兄弟姊妹貢獻能量,話比我知,我由此至終都無做錯到。
「佢?兩年定三年前?好耐啦喎。」當初誓神劈願話陪我共渡時艱嘅老死,忽然好似患晒失憶症咁。
當朋友都開始無左件事,孤身奮戰就更加辛苦,特別我好清楚知道當事人根本無放我喺心。一個人嘅鬥志,堅持到三年,已經難能可貴。
但我開始覺得,可能我同佢緣份太薄,呢世都唔會再做得返情侶。
結論黎得好遲,但我依然諗緊點樣去逆轉一場命運──分手等於永別嘅命運。
好少人會咁比喻,個個人都覺得,兩個人一齊係命運整定,我覺得咁天馬行空嘅想法得女人先諗得出──因為唔洗你出力追嘛!我花左幾多心思去扮天造地設,你知咩?
不過都未必係錯嘅,如果一齊係命運,咁男人係設計命運嘅神囉。
現實啲講,廿五歲之後嘅愛情,生活上無同學同事嘅關係強迫見面嘅話,基本上,分手等於永別。時間會慢慢將所有人推向呢個命運,少有例外。
如果要同命運作對,好多時,知道搵對方未必有好結果,你只能夠選擇等。等到半途,我發現,全世界人都向前行緊,得返自己企喺原地,咁所有人就會離我愈黎愈遠。
咁我願意等待嘅鬥志,應該叫積極定消極?
今年第六年。
「你覺得,我應唔應該搵返佢?」有次酒局,我當眾問我所有兄弟。
「……」鴉雀無聲。
當一個話題由熱變暖、暖變冷、甚至令周圍嘅人唔識比反應嘅時候……我最愛嘅人,可能已經唔記得我。
就算我幾愛都好,或者,好有可能,呢世都唔會再見得返。